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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很冷,很冷,义乌又在下着冷雨,淅淅沥沥一天,到了傍晚,有所加大。
刚忙完,还在公司,今天终究是快要过去了,而我的心情,也如这冷雨一般,低沉,悲哀。
今天是农历十一月的初四,上午的时候,大姑三姑小姑小叔和爹他们一起去了北岭,给奶奶上坟, 我在千里之外想着,他们作为子女哭泣时的样子,去坟上给爷爷奶奶磕头的样子,大姑60多岁,岁月不曾饶人,爹也60有2,二姑在杭,无法回去,三姑从县城回去,小姑从村子过来,小叔从北京归来,他们兄妹在各自的生活中忙碌后,终于趁着这个时机,又相聚,可是,这样的相聚是多么的悲伤,宁可不要这样的聚首。
小叔带着蒙蒙一起回去了,我记得蒙蒙出生那年从北京回来,大大的眼睛,长长的睫毛,像极了海豚湾恋人里的易天边,一转眼20年过去了,她对奶奶应该是没有太多的印象,匆匆忙忙20年间相处的时间都能数过来的,而我,却是和奶奶呆的最久的,久到这十来年的异地分开仿佛不存在一般。奶奶总说,你成家了我要去你家住一段时间,却终究没能圆了这个念想。
世间最痛,莫过于,生离死别。
有些悲伤,即使过去一年,二年,数年,也依然难以抚平。
依稀记得,两年前的今晨梦里,您穿着熟悉的棉袄,围着那个酱色的纱巾,拼命的在敲我的门,大声的喊着,雅莉雅莉,快开开门,我进不去屋里了。
您焦急的样子,我至今难忘。
等我醒来,听到的,便是那悲伤的消息。
难道,那是您在给我告别,给这远在千里之外的不孝孙女告别?
昨天我去买了皮冻,我知道您最爱吃皮冻了,就是咱的猪头糕,我买了一小块,切了一盘,尝了一口,想到,您却是再也吃不到了,我竟吃不下第二口了。
这张照片是2018年的农历大年初八早上我返浙时去老院看您,您躺在床上,我说奶奶我今天要去县城走个亲戚,先走了啊,您说你去宜阳啊,我说啊。
转身,我就往千里之外奔去了。
那天天很蓝,阳光很好,屋里您的卧房有着暖炉,
爹和叔都在边上陪着你。
那是我和您共处的最后一个新年。
这张照片,2018年7月9日。
那年夏天我回去,二姑小姑在老院照顾您。
我拐到宜阳大张去买了您最爱吃的卤鸡爪,
进门,喊了声奶奶,您说,呀,雅莉回来喽乖。
您穿着很红色短袖,气色看上去很好。
刚下过雨的乡村小院,绿蔬娇艳欲滴,多么的富有生命力。您最爱捯饬的菜园子,您总是把它们拾掇的那么干净清爽。
晚上我去看了您,
第二天去洛阳,
第三天赶回义乌,
我竟然没去给您说说话。
没想到,这竟是我们的永别,这竟是我们的最后一面。
那份卤鸡爪,成了我孝敬您,最后的食物。
等我再回去,已经没有人再来句,莉,回来喽乖。
您的儿子女儿今天都去北岭看您了,而我,只能等到过年回去再看您,
您还好吗?冷不冷,饿不饿?
有些痛,不言,不说,却会在特殊的日子里,把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悲伤一并勾出,我庆幸,此刻办公室就我自己,没人看到我失态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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