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宗宪这些年喊着想退出,常令人不明所以,因为他明明在综艺圈仍如屋梁顶柱,手上3个节目,收视、影响力都高,每年为他赚进上亿收入。有一次,他又喊着想退,某综艺大姐读到新闻,我刚好在化妆室里站在她旁边,只见她冷哼了一句,小把戏,他怎么可能退?只是想拿请辞向制作单位涨价罢了。我突然醒悟,原来,这是一种以退为进的段子,所以他喊了多年,像感冒一样隔一阵子就发作一次,当感冒好了,他又获得些好处。
有一回,遇上他节目制作人,我好奇想印证请辞换涨价的说法,制作人笑说,他确实有涨,不过,虽然配合他的节奏就让他涨,但他拿多少,我们就让他做多少事情,让工作量尽可能符合数字,说真的,他也做出成绩,我们就彼此体谅。而这回,他金钟入围5项,打破个人及综艺史纪录,后来跟他在林口阿荣片厂访问,我才更进一步了解他一路喊退的背后的真正原因。
吴宗宪年轻时很爱投资副业,做过餐饮、健身房、经纪、唱片公司,多数都赔钱收场,而赔得最惨的,是他自认最有远见的LED灯事业,在那个年代,他走在很前面,但收获却不如预期,也许副业影响心情,他在主持工作也一路惨挂,有一年,他在台湾的节目几乎全面触礁收光,离乡背井远走大陆去接商演、当嘉宾,然后主持几个只有两季的节目,那些年他不仅把台北上亿豪宅挹翠山庄卖了,全家搬到山下租屋,有几个艺人结婚,甚至传出他到场包的红包,数字非常难看。
然后,他突然靠着一档三立综艺大热门咸鱼翻生,收视拉出红盘,接着再做综艺玩很大,把视野拉拔到世界,而副业也跟着触底反弹,关键在于突然转念,吴宗宪说,我那时决定把台湾LED工厂收了,全部搬到大陆去,然后转型做行李箱,结果,行李箱大卖。他靠着脸书直播行销产品,他绝对是我见过直播同时在线最多人数的艺人,他悠悠坐在厕所的沙发上介绍行李箱,竟同时有一万多人看直播,少则6、7千人,把上面有他英文名字的产品卖得吓吓叫。
他副业从网路重新出发,还卖按摩器、吸尘器、健康食品,每一项单品,年营业额都破亿,甚至上看数十亿,而他直播的地方,除了电视台的化妆室厕所,还在自己家中的浴室,他的浴室有沙发、电视,豪华像个酒吧,然后他说了一句让我思考很久的话,你以为我休假时一个人在浴室只坐一下午?不,我坐的,是一辈子。原来,他的沙发就是他直播的地方,所有的生意靠一支手机执行,而他所谓的一辈子,就是他视为可以继续一路做下去的行业。
就像曾国城,年轻的时候投资过许多副业,几乎都惨赔收场,人到中年,突然抓到绝窍,收起实体商店,和行家合作开发出全新口味的拌面,一路从年营业额3千万做到年收数亿,稳坐拌面市场龙头,说是运气,更是之前无数失败经验换来的回报。
吴宗宪50岁之前副业投资一路跌跌撞撞,过了50才摸到最适合,又最赚钱的方式,采访过程中,他手机本来关静音,问我想不想知道他有多赚钱?然后打开声音,几乎每秒就出现讯息声,叮咚、叮咚、叮咚,这时他露出自豪的微笑,萤幕上有一排群组,每一个群组,上面的显示数字正快速增加,都是交易的声音,我现在,靠手机就能做生意,我自己,就是一部印钞机。他坦言,他现在副业收入,是主业演艺工作的数十倍以上,而当副业如此赚钱,他怎还想为了做节目上山下海拿老命去拼?
所以我这些年一直想退出,就是这个原因。但他是综艺天王,怎可能轻言裸退?留在线上,至少维持热度,对副业也不无帮助,所以他想退,只是想减量,保留和世界、和年轻人接轨的管道,一方面,又能在节目中置入自己的产品,所以他很多年前想退出,我相信是以退为进想涨价,如今在演艺事业高峰想退出,则是想把时间精力拿来做他的副业,人只有24小时,不可能面面顾及,而且他56岁了,也不想再如此辛苦,靠一支手机、一座沙发,他在浴室里找到赚钱秘技。
采访结束后,我耳畔不断回响那些成交的讯息声,叮咚、叮咚、叮咚,还有那句我自己,就是一部印钞机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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